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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我是一個可恥之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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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,橫濱。

某望海別墅。

海風微微蕩漾,潔白的浪花在岸邊打了一個滾,又重新回到了原地。

在這樣的環境中,織田作之助於某日下午,完成了自己的任務。

也就是說,從這一刻起,本就只剩下一個結局的《青春的自證》,正式完結。

這段時間以來,織田作之助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。

港黑不僅提供了一棟靠海的別墅,還漲了工資。

因為此事,他寄養在別處的孩子們能夠得到更多的幫助,他也有機會收養更多的孩子。

在編輯過來收稿之前,太宰治首先來到了這裏,並且拜讀了此書。

不久後,織田作之助都不太好意思了。

因為太宰治一直在誇他,嘴巴比抹了蜜還甜。

而且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久,一直到編輯的到來才算是消停。

雖然港黑boss收購了橫濱的出版社,各種各樣的經營方式還是歸出版社自己管。

畢竟港黑到底是港黑,對於文壇這方面的明、暗規則,他們不太了解的同時,甚至稱得上一無所知。

在這樣的情況下,港黑boss覺得自己強行插手說不定會毀了一棵搖錢樹。還不如把一切都交給橫濱出版社,於幕後愉快的收錢。

不管怎麽說,一切的一切,表面上十分和諧。

人們不會知道織田作之助早已經被港黑控制了,只認為織田作之助成功的和橫濱的出版社簽了約,擁有光明璀璨的未來。

“老師,為了讓這本書獲得更大的關註,我們準備送它去東京參加新人獎。以您的文筆,必定會奪得第一。”

編輯懷揣著美好的心願核對了稿件的數量後,說出了整個橫濱出版社早已經商量好的打算。

僅僅只隔了一張桌子的織田作之助面對他緊張又期待的眼神,還能怎麽辦?只能笑著點了點頭。

畢竟對於參賽這種事情,他本人其實並不排斥。

不久後,編輯一臉感激地帶著稿件離開了。

還留在別墅的太宰治,雖然在這段時間裏並沒有打擾兩人之間的談話,但是聽著聽著臉上卻擺出了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。

他興致勃勃的說:“等再過段日子,我也來寫一本小說。”

織田作之助笑道:“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,可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動筆呢!”

太宰治為自己喊冤,並用一幅十分誇張的語氣說:“都怪那個黑漆漆的小矮子,實在是太沒用了。害得我一直都很忙,沒時間寫。”

織田作之助:“……”

“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中原先生的身上,太宰。”

日本,東京。

山下紀真一絲不茍的回答了黑川加奈的問題。

“你這一篇的文筆,明顯比上一篇的進步了許多。”

黑川加奈聽到這樣的話後,原本緊張的心情頓時放松了下來,圓圓的臉上甚至還憑空多出了一抹微笑。

不是前段時間那空洞的,無聊的,敷衍的,而是真真切切的蘊含著喜悅和滿足。

山下紀真總覺得哪裏怪怪的,於是把自己的疑惑給問了出來。

“你好像很關心這個問題,是有什麽原因嗎?”

黑川加奈微微擡了擡下巴,滿臉嚴肅的直視前方。

“我有一個夢想,我想要成為夏目老師那樣的大作家。我知道我的文筆比不上他,不過我可以努力。只要一次比一次進步,總有一天,我會成功。”

山下紀真非常應景的拍了拍巴掌,給予了鼓勵。

“我相信你,你是最棒的。”

黑川加奈開心的笑了,又一次點了點頭。

“我也是這麽想的,我一定能夠成功。”

即使對於她而言,這是一件非常非常難的事情。

或許一輩子也做不到,可是她絕對不會放棄的。

再說了,人總歸要有個夢想,說不定就實現了呢?

******

三、

我是一個可恥之人,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。

猶記得國中的時候,班上突然來了一位轉校生。

事實上,我是不怎麽關心的。

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,努力維持自己第一的寶座。

學習如同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。

一旦我選擇了松懈,那麽很有可能會被他人超越。

等到了那個時候,我將要面臨的就是家長和老師失望的眼神,責備的話語。

那樣的情景,僅僅是想一想就覺得可怕。

仿佛整個人跌進了冷窖中,任由寒冷一點點的侵蝕身體,卻無法逃離。

為了學習,我放棄了戀愛,放棄了游戲,放棄了小說,放棄了追星……

所有這個年齡段的小女孩喜歡的東西,全部被我棄之如履,避而遠之。

也因此,在女同學們聊天的時候,我總是一臉茫然,插不進嘴。

學校裏最帥的男生是誰?我不知道。

又關我何事,我為什麽要知道?

那個誰誰誰好帥呀,唱的歌也好好聽,好喜歡。

我滿頭霧水,那個誰誰誰到底是誰,怎麽大家都在說他?

誰和誰吵架了,吵得可兇了。

這又關我們什麽事,我們為什麽要關心他們?

時間久了,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性格。

兩耳不聞窗外事,一心只讀聖賢書。

所以在聊天打趣的時候,她們再也沒有喊過我。

初時,我並沒有感覺到眾人的排斥。

因為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,可以專心的學習。

和同學們坐在一起聊天,純粹是耽誤學習的時間。

有時間聽那些聽不懂或者不想關心的東西,還不如多學習幾個公式,多背誦幾篇課文。

時間久了,我隱隱約約就明白了。

我就是一個格格不入的人,永遠也無法融入他人的圈子。

搖了搖頭,我繼續學習。

既然無法融入,那就不要融入。

有這點時間和精力,真的不如學習。

在這樣的情況下,轉學生來了。

新來的轉學生是個女孩,長相並不如何漂亮,成績也不如何出色。

如果硬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,那麽大概就是蕓蕓眾生中的普通的一員吧!

其實剛開始的時候,我並不知道有轉學生來了。

因為半年下來,我連班級裏的人都認不全,多一個不認識的也算不了什麽,不足為奇。

等我知道有轉學生的時候,時間大概過去了幾個月。

這個時候的轉學生,已經成為了班裏面的毒瘤。

同學們討厭她,每天都在說她的壞話。

老師們討厭她,認為她破壞了課堂的紀律。

轉學生被欺負了,向老師尋求幫助。

老師說:“一個巴掌拍不響,你也不看看為什麽別人不欺負其他人,就知道欺負你。”

從那個時候起,轉學生再也沒有和老師說什麽。

我雖然排斥在眾人之外,然而到底是在班級之中。

所以有些事情,該聽說的還是會聽說。

有一天,我實在是好奇,便偷偷的觀察了一下轉學生。

因為我想要看看,這個轉學生是不是真的有別人說的那麽糟糕。

然而我左看看右看看,不管如何看都只覺得那是一個普通的女孩。

因為被人欺負而大哭,因為受到了傷害而不管不顧的還回去,因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公道而放棄了尋求公道,或者說自己給自己找公道……

我的觀察結束後,在接下來的時間裏,轉學生還是一如既往的受到別人的欺負。

或者扔了她的書和筆,或者弄花她的課桌和椅子……

在此期間,老師不會幫她,同學不會幫她,甚至還會欺負她。

她能做的就是咬緊牙關,拼了命的,仿佛拋棄一切的,盡可能的還回去。

以眼還眼,以牙還牙。

只是雙拳難敵眾人,每回吃虧的總是她。

在那一個學期裏,我也沒有幫她。

因為這和我沒有關系,也因為我也幫不了她。

我尚有些自知之明,明白那些欺負她的人絕不會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停止欺負她。

一個學期過去,又一個學期來臨。

教室的角落裏,我沒有見到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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